华尔街日报中文网14日报导,根据其取得的中国政府资讯,在中共纪检人员展开医药反腐风暴下,今年到目前为止,已有超过190名医院党委书记、正副院长被查落马,他们既有现任者,也有已退休者。

虽然中国当局以往也曾打击过医药行业的腐败,但今年行动的力度尤其大,堪比近年来对网路巨头及校外培训产业的整顿力度,而这些整顿已改变了中国经济的大片领域。据中国官媒报导,今年以来被查的医院高层主管人数,已是去年全年的2倍多。

报导指出,中国这场针对医药界的整肃行动,正值经济陷入成长放缓的新时代,中国领导层正想方设法促进民众增加消费。

北京协和医学院8月31日举行开学典礼。新华社
北京协和医学院8月31日举行开学典礼。新华社

报导引述耶鲁大学卫生政策和经济学副教授陈希指出,打击腐败是降低医疗费用的一种方式。而医疗费用是引发中国家庭焦虑的根源之一,这种焦虑让民众更倾向储蓄而不敢消费。

哈佛大学教授、中国卫生政策专家叶志敏(Winnie Yip)更直指,中国领导人明白,如果民众负担不起医疗费用,社会稳定就会受到威胁。

其他医疗专家认为,医疗反腐行动也有助于习近平实现「共同富裕」的承诺。这一口号被广泛认为是致力于「引导中国走向平等主义」,而这种精神理念在毛泽东领导的中共统治初期数十年间曾经深入人心。

中国河北省滦州市王店子镇海洋养老中心。新华社
中国河北省滦州市王店子镇海洋养老中心。新华社

然而专家指出,在中国,由于监管不力,加上资金不足的医院面临财务压力,医师和管理者不得不透过收贿增加个人收入并为医院创收,进而导致腐败盛行,包括患者有时要向医生支付「红包」这种非正式费用,以换取更快或更高品质的治疗。

此外,药品销售的高利润也助长了贿赂行为,药商经常要向医师支付回扣,以说服医师多开它们的药。

另一方面,COVID-19疫情加重了中国医院的财务压力,医院不得不优先考虑防疫而非创收。根据中国国家卫健委数据,2020年中国43.5%的三级(最高等级)公立医院处于亏损状态,比重是2019年的2倍多。

中国河北廊坊三河市燕达金色年华健康养护中心。新华社
中国河北廊坊三河市燕达金色年华健康养护中心。新华社

陈希表示,中国医药腐败的根源在于医院从政府获得的支持不足,催生了医院增加收入、过度治疗及过度诊断的强烈动机。但目前的整顿行动并没有针对这些问题。

陈希和其他一些专家都指出,影响深远的医药反腐虽然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也可能带来其它问题。这些新生问题包括打击所有医务工作者的士气,且加深医师与患者间的不信任。

叶志敏说,如果中国不针对医疗系统进行提高医师待遇等结构性改革,医药反腐带来的任何节省开支的成果,最终都将化为乌有。医院和医生不能收回扣,就会想其他办法赚钱,医疗成本就会继续居高不下。(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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