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医院感染科主治医师刘旺达在疫情期间与团队坚守第一线的专责病房,他说,新冠肺炎是一场从未知开始的战役,每年挑战都不太一样,第一年从少数境外移入开始认识这个疾病,怎么治疗都要参考前人与国外经验,第二年万华让台大体验什么叫大量疫情发生,专责病房全满,还要扩建,第三年的现在,还是会对确诊恐慌、惊慌,虽中重度才能住院,但其中也不乏免疫不全个案,照顾方式不同,也是极大的挑战,每年都有不同的任务。

刘旺达回忆疫情初期,曾在第一线碰过聋哑病患,当时个案一个人在病室里隔离,感到很不安,医师、护理长、护理师就设立line群组陪伴,许多病患从ICU转回病房后,仍对染疫充满罪恶感,想跟家人聊天、见面,但一通话就是不断对家人说「对不起」、不断在哭,还有新婚夫妻双双染疫、出关时相拥哭泣,第一线需要面对很多病患的不安,以及疾病未知造成的恐惧,基层有诸多抱怨,都是第一线要面临的真实情绪。

台大医院护理部主任胡文郁回忆,在疫情期间,护理师们曾对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义无反顾的投入防疫工作,但脱下兔宝宝装时看见的汗水与口罩印记至今仍令她心疼,而万华疫情爆发后,同仁们在「全院快筛」、「清空病房」、「转型病房」、「施打疫苗」4件事中不断重演,也因此感到有些疲惫。

此外,胡文郁笑说,那时所有护理主管从上到下,也都在为采买物资与设备安排人力,戏称自己变成「工头」、都在做自己不熟悉的业务,而今年开始中重度确诊病患才能住院,同仁们接触到的都是中重度病患,进入病房几乎都要插管、导尿,又有不少是中高龄者,面对自己的病况难免会感到害怕,有些同仁让病患抓著手,已经瘀青了,却还是让病患拉著、希望能安抚患者的情绪。

台大医院护理部护理师叶乙臻坦言,疫情第一线的工作不是「辛苦」两个字就能形容的,要说夸张、热血、耸动的故事,就是两三天都讲不完,护理师面对传染病也会害怕,但护理人员们的初衷就是,人提供的温度无法被机器、科技取代,有时甚至可以提供超越医疗的治疗效果。

叶乙臻说,能陪伴一个人走过最困难、最极端时刻,能拥有关怀陌生人的能力是莫大荣幸,希望第一线沉默的付出与护理价值能被更多人看到,且没有其他战友,护理师们无法单独完成工作,医护以外的隐藏伙伴包括所有行政人员、清洁人员,还有各科部不会直接面对病患的人,在工作过程中要不断提供支援,虽然病人家属不会直接遇到他们,但这些人也同样值得被感谢。

台大医院副院长王亭贵则表示,防疫战争中最辛苦的是第一线同仁,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政部门的支援角色也相当重要,他在疫情期间担任督导行政单位的角色,从防疫物资、清扫,到因应同仁不敢回家,要将医护大楼改为可居住的地方都要安排,他也笑说,那时大家觉得吃饱是很重要的事,就连订便当也花了不少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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