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而今发长文叙述跟爱犬的片段,20年前,妈妈在林口妇幼公园捡来幼犬花花,过了几年,花花生了馒头,而馒头跟她一样,都是独生女。馒头从小倔强胆小,常常乱叫、乱抓门被妈妈教训,天热养在阳台、天冷养在厕所,一个小软垫小被被都没有,她每每想起就心疼,总觉有愧于馒头。不过不论如何,馒头与妈妈相依为命,他们是彼此最大的依靠。
在馒头12、13岁时,妈妈因癌去世,孟庆而把馒头接来同住。一开始馒头仍孤僻多疑胆小,常常莫名发抖,听到一点声音就如惊弓之鸟,就算拿再好吃的也无法接近,花了好长时间,才建立起彼此信任。姑姑对她说,「妳们是彼此的帮助与修复,真是很美好的缘分」!
孟庆而坦言,「在我与妈妈破碎的关系中,是馒头陪伴妈妈人生最后10年。因为馒头,妈妈癌逝后,我还能将来不及的美好寄托在馒头身上。我跟妈妈没有好好旅游过,没有轻松一起吃过饭,好好相处同住,这份母女间深刻带著缺憾的爱,因著馒头,得以少了一点遗憾」。
她回忆把馒头接来松山的顶加租屋处,当时20几坪的大阳台都是爱犬的厕所,有时忙碌懒惰没及时清理,馒头甚至抓坏很多家具。头两年,爱犬爬6楼的速度比孟庆而还快,冷气坏了,她把床搬到客厅地上,馒头就睡在旁边。
深夜,爱犬有时在天台赏月,和大伙一起烤肉欢聚,跟著她南北工作、上台演出,也陪她环岛旅游,参与所有家庭聚会,见证孟庆而和男友走入婚姻。去年,馒头再跟著夫妻俩搬到桃园,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不仅房子变美,馒头的床、餐具也越来越贵气。渐渐地,馒头也变成任性傲娇、充满安全感的老公主。
孟庆而说一开始就抱著弥补和感谢心态,馒头越闹,她越宽心,即使把家里搞得一团糟,也毫不生气。这几年,本来躲在角落发抖的小狗,变得会跟陌生人抢食物。负责扮黑脸的先生,怎样张牙舞爪凶爱犬,馒头也当看看表演,继续为所欲为。
孟庆而感慨「馒头啊,我们成功把妳宠坏了。妳终于可以作一只随心所欲的小狗。活成任性的样子,是我在妳晚年时,能送妳最大的礼物」。而最后这1年半,馒头历经好多关卡,但每次都挺过来。但孟庆而也明白爱犬时日无多,一直努力预备,「却没想到两周前还在走来走去贪吃的你,突然就衰竭恶化」。
而到了离去前的最后1周,看在孟庆而的眼里更是难熬,「你完全不进食,红烧肉也不给面子,我们不愿放弃,一天花2、3小时,少量多餐,一点一滴灌水灌食,打点滴。慢慢你开始出血,开始叫,每次听到你的叫声我都好煎熬,死千万个细胞般凌迟的痛苦,可是你还会突然站起来走几步,还会看看我,眼睛咕溜得转,我们真的忍不下心送你走」。
周五早上,「最后一次,你突然一个俐落翻身站起来,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把你抱到窗前,看看山看看云,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你最喜欢出去了,对不起,这一年应该更多带你出去玩,应该更多更多的」。
直到最后一天,周六,夫妻俩再也不忍爱犬再难受了,医生说「我们挑了一个最好的时间点」。孟庆而和老公抱著馒头离开,「她看起来平静安稳,像睡著一样可爱。我们为她祷告,纪录她的生命。真的好可爱喔。我最后一次贪婪摸著她的毛发、她的脚脚、她的嘴边肉、她的脖子、他的肚肚、亲她的脸脸。她不是狗,她是我最可爱的家人」。
爱犬走后,夫妻俩把骨灰埋在妇幼公园的一颗大树下,用树枝架一个小小十架,此地也是馒头妈妈与孟庆而妈妈相遇的起点,也是馒头从小最常散步的公园。
没有馒头的日子,垃圾不用再放高高,每天回家不用再拖尿捡便便,外出食宿不用再找宠物友善。这两天闻著家里渐渐消失的馒头味,有时流泪。有时模仿馒头在家的样子,问老公像不像。有时控诉自己,「如果再早一点送去治疗呢」;「如果……早知道……为什么……」。
她不想假装,除了伤心舍不得,她还有些许愤怒、不甘、不平安。「没有馒头的家,我会害怕。请不要责怪我的不成熟与软弱。我好想躲起来一下下」。孟庆而说,馒头走的前一天,她对著馒头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4年前妈妈、还有如今馒头的离开。如今,馒头去跟孟庆而的妈妈作伴了,她叮咛妈妈,「妳要温柔待她,让她自由奔跑,跳上跳下」。
孟庆而当然知道狗狗走后自己会难过,「但我不晓得,会如此之痛」。但她衷心谢谢馒头,「你用一生来爱妈妈跟我们。那天演出时,我全心想著,我要为了馒头好好唱。现在我想着,我要为了馒头的爱,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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