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育演戏近20年,找她的大多是中规中矩、传统,也有喜剧类型,她前年以《俗女》的「嘉玲妈」夺下金钟迷你剧集电视电影女配角奖,今年再以《俗女2》同一个角色入围金钟,自然纯朴的演技被封「国民妈妈」,甚至有观众入戏到把她当成自己的妈,有的则许愿「多希望有这样的妈妈」。

2021年,《她》剧邀约她演出「谢师母」,她形容当下心情很兴奋,「终于有这样的角色找我欸,这种腹黑的我很想挑战,也一直在等机会,果然有个不一样的角色,导演可能也很想看看另一种反差的于子育」。

于子育在《她和她的她》饰演谢师母,表现被形容人神共愤。Netflix提供
于子育在《她和她的她》饰演谢师母,表现被形容人神共愤。Netflix提供

邀约固然开心,但因为角色跟过往反差太大,于子育曾跟经纪人慎重讨论,曾担心观众看完戏无法接受,甚至讨厌她,但她认为该剧透过角色说出很多社会议题,甚至可让观众同感,意义更重要。好奇她出道以来是否很少很少被骂,她笑说:「蛮少的,这次被骂有另外一种,『原来被骂是这种感觉喔』?其实越骂越是肯定这个角色。」

有网友入戏留言给她说「我很生气」,于子育有时笑笑回「但是我不会生气」,还询问对哪场戏最有感觉,除了观众们反馈,也有朋友被她的表现吓到,「妳好恐怖喔!于子育」,连久未联络的友人也压抑不住情绪,直接传讯「我忍不住一定要传讯息,妳好可怕」。

于子育剧中角色情绪内敛,她认为越冷淡处理,隐忍的感觉会越明显。朱世闳摄
于子育剧中角色情绪内敛,她认为越冷淡处理,隐忍的感觉会越明显。朱世闳摄

于子育的角色让人怒,并非是她的恶外放明显,而是她直击另一半、狼师陈以文性侵国中女学生,为了坚持她人生的选择是对的,以及自己的「师母」地位,睁眼说瞎话成了帮凶,甚至反过来指责是受害者勾引,「妳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我才是受害者,每天提心吊胆我先生爱不爱我,一堆青春期的少女在他身边引诱他,最后我的婚姻被毁了」,那副嘴脸真的是「人神共愤」。

她一度担心会被观众讨厌,不过播出收到网友反馈,她打趣「原来被骂是这种感觉喔」。朱世闳摄
她一度担心会被观众讨厌,不过播出收到网友反馈,她打趣「原来被骂是这种感觉喔」。朱世闳摄

剧中很多场重头戏,于子育演来有层次,也是以内敛方式呈现,她分享有尝试过是不是要偶尔的发泄,但她认为越冷淡处理,隐忍的感觉会越明显,播出后也发现如此设定较接近她原本想呈现的模样。第6集中,陈以文侵犯女学生林奕岚那幕,除了受害者的极大创伤,目睹一切的狼师妻更是难以言喻的情绪。

于子育剧中目睹狼师丈夫陈以文性侵女学生,她加了打开收音机的桥段制造张力。Netflix提供
于子育剧中目睹狼师丈夫陈以文性侵女学生,她加了打开收音机的桥段制造张力。Netflix提供

于子育从震惊、痛苦到无声落泪,几秒钟的瞬间收拾好情绪,再转身打开收音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清场,她事后观看一些拍好的画面想像,并不容易,而导演原本设定是衬底音乐,她多加入开音乐的动作,「若只有音乐,张力连结不起来,那个开的动作更帮助角色去转移,因为我不想承认,但心理认为我真的被背叛了,心中的抑郁就是从那场开始,一直累积」。

前期准备中,从无法理解到带入自己的人生经验,「我发现我曾经是那个受害者,当我在换位思考,我好像能够理解谢师母的心情,因为我被这样的人语言霸凌过,我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其实她生病了,她可能抑郁症,自己不知道」。

她带入过往的人生经验到角色中,吐露曾有师母一样的长辈质疑她。朱世闳摄
她带入过往的人生经验到角色中,吐露曾有师母一样的长辈质疑她。朱世闳摄

于子育的过往经验不是遇过狼师,而是深刻体验剧中师母和许玮宁的互动,于子育回忆年轻时,身边有像老师和师母的长辈,「比方说师母在骂我念我的时候,老师事后会帮我说话,下次我再去,师母突然说『妳是对我先生有兴趣是不是』」?她形容听完很shock,吓到不可置信,心想「怎么会从妳嘴巴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我是你们的女儿一样」。

她认为当时的师母应该是生病了,想到此就能原谅对方。朱世闳摄
她认为当时的师母应该是生病了,想到此就能原谅对方。朱世闳摄

师母并非只对于子育说这样的话,也对其他的学生,那时她们不懂,「我有做错什么事吗」?年纪渐长,刚好演到「谢师母」这个角色,回想时发现师母真的生病了,有点被害妄想症,「她(师母)平常表现优雅,在别人面前很崇高的地位,她有小孩,但她的婚姻很表象、不为人知,不能告诉别人,但她偶尔会告诉我们,她有忧郁症」。想到此,于子育就能原谅师母,「她只是情绪发泄」。

于子育私下很不喜欢争执,演完这个角色,朋友评价「妳好恐怖喔」。朱世闳摄
于子育私下很不喜欢争执,演完这个角色,朋友评价「妳好恐怖喔」。朱世闳摄

当然于子育剧中和老公陈以文对戏肯定最多,结尾中她推著中风坐轮椅的先生,那场独白让她印象深刻,她对角色的设定是,「觉得他中风那一刻,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我照顾他,反而是开心的,快乐有一种扭曲了」。但同时也自怨自艾,老公有意识时对她没兴趣,现在没有意识,还要伺候他,心理呈现悲情路线。

于子育剧中照顾中风的陈以文,那一刻才觉得丈夫属于她,有种扭曲的快乐。Netflix提供
于子育剧中照顾中风的陈以文,那一刻才觉得丈夫属于她,有种扭曲的快乐。Netflix提供

演完后,于子育思索,认为用另外一种演法,带著笑容的表情可能更可悲,镜头里,她表情复杂问著丈夫,「是因为我没办法满足你,所以你才会去做那种事吗」,说完流下一滴泪,忍不住拍打陈以文的下巴。当下的心情促使她加了动手戏,「我就是突然想打他,我没办法回击,但我要为谢师母,为其他的女人,帮自己也是帮观众,去出这个手」。

场地提供:诚品行旅

于子育加戏拍打陈以文下巴,她说要为谢师母,为其他的女人,帮自己也是帮观众出这个手。朱世闳摄
于子育加戏拍打陈以文下巴,她说要为谢师母,为其他的女人,帮自己也是帮观众出这个手。朱世闳摄
谢师母在剧中解离世界中手受伤,还持刀一打三。Netflix提供
谢师母在剧中解离世界中手受伤,还持刀一打三。Netflix提供
于子育希望大家讨厌谢师母,但要喜欢于子育喔。朱世闳摄
于子育希望大家讨厌谢师母,但要喜欢于子育喔。朱世闳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