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界评价《繁花》影像质感如电影,鲍德熹表示,他和王家卫都没有拍过电视剧,所以也没想过把《繁花》拍成电视剧,更像是拍一部故事讲得更长一点的电影,所以在视觉基调设定上没有束缚。《繁花》故事背景在90年代,是胶片的年代,他们便运用数位摄影机拍出胶片风格,「在我看来所谓胶片风格就是没有那么聚焦,画面没有那么锐利和清晰,颗粒比较明显等等」。
至于打光,则是用最基础的方式,并没有炫技,鲍德熹表示:「说《繁花》是独一无二的,只不过它和普通的电视剧不一样。我们过去的电视剧太注重演员的beauty(美丽),而社会大众认为的beauty就是白富美,于是通过充分的曝光,用光将演员全部打亮,我认为这样做只是很safety guidelines(保险),并没有在艺术上做出效果」。打光的依据是演员表演的方式和角度,是内容决定了光,而不是光来决定内容,「不能说我是摄影我打了一个很漂亮的光,所以演员你就要这么站位。导演通常会提出几种演员站位的方式,我会给导演一些意见,决定blocking(调度)之后,就能知道光源应该怎么来」。
鲍德熹透露,王家卫对于大的空间没有安全感,不完美的东西太多,小空间则不然,每一处都有特殊的情调,而且上海那个时代就是这样,「例如在拍摄外滩27号的茶水室的时候,我们通常是透著小玻璃窗看里面,绝不会打开门来拍或是拆了墙来拍,摄影上不会故意扩充这个现实空间」。他们也非常注重镜子的使用,一个房间里至少有2至3面镜子,透过这些镜子能够看到人物的站位和关系。
《繁花》的影像流露许多经典的王家卫风格,这些诗意浪漫的感觉是如何营造的?鲍德熹指出,摄影师应该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你首先要会被打动和流眼泪,这样你才可能令观众有同样的感受」;他以爷叔(游本昌饰)看到宝总(胡歌饰)换上西装的那幕戏为例:「当时游老师已经拍了十条以上了,一开始游老师没有领略到面前的宝总就是曾经的自己,当他入戏以后,我们缓缓地推近,把握住他眼睛里那一点闪光的泪。很多时候摄影师需要具备掌握节奏的能力,如果我们不感性的话,我们又如何能创作令观众感动的作品?」
他说,王家卫昔日电影以mood(情绪)为主,《繁花》则有极其丰满的内容,以对白为主,「平常的电视剧一到抒情的时候经常男女主角一靠,夕阳下漏点光,就觉得非常浪漫,这完全不是我们用的语言。阿宝和几个女人其实没有任何亲密的状态,但整个剧里的人物都带有一种唏嘘和遗憾,所以我说王导最擅长于拍悲剧,他这次也把自己的风格带到电视剧中」。他也透露,彩排每一场戏时都会放一段音乐,「这个音乐已经告诉我们它大概是什么情绪,直到拍第一条都还有音乐,大家就按这个节奏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共同语言」。
他最后坦承有一点遗憾,就是自己不能从头到尾跟完30集,「目前来看整个视觉不够统一,我说的统一不是style,而是用统一的思维来考虑画面,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能执行得很均匀地讲好这个故事」。此外,后期时间很赶,30天做30集,而且送到泰国去做,「在别人不熟悉这个项目的前提下是很难把颜色调好的。由于时间安排得太突然,我已经在拍摄新的电影了,所以没办法盯后期调色。对于现在的调色我是很失望的,没有将最好的影调呈现出来,可能后面发行国际版的时候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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