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政府20日宣布改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进入政治丛林举步维艰的首位非裔教育部长恩迪亚耶(Pap Ndiaye)被撤换,取而代之的则是被法国媒体誉为「政治神童」的34岁前政府发言人艾塔尔(Gabriel Attal)。

年轻的艾塔尔自初入政坛之际便受人瞩目,不仅因外型亮眼,更是因为在媒体前侃侃而谈的沈稳从容特质。法国各界一致认为,艾塔尔将是政坛未来数十年不可忽视的冉冉新星。

艾塔尔人生一路开挂,23岁便进入当时左翼社会党(PS)卫生部长图雷(Marisol Touraine)的幕僚团队,成为最年轻的部长级顾问。2016年他押对宝,加入当时总统候选人马克宏(Emmanuel Macron)刚创立的「前进党」(En Marche),隔年担任政党发言人。

艾塔尔(右)21日参与总统马克宏(左)主持的内阁会议。美联社
艾塔尔(右)21日参与总统马克宏(左)主持的内阁会议。美联社

2018年10月,29岁的艾塔尔被任命为国家教育与青年部(即教育部)国务秘书,再次打破纪录,成为自1958年法国第五共和建立以来最年轻的阁员。

2020年至2022年,他担任政府门面,称职地扮演了政府发言人的角色。马克宏连任后,他首先出任公共帐务部部长,并于一年后以第五共和最年轻教育部长之姿正式接下职位。

除了一路高升的政治实力外,艾塔尔出任后马上引发的第一个议题,是他过去就读的低调上流菁英私立中学「亚尔萨斯学校」(École alsacienne)。

其实早在改组名单尚未正式宣布前,外界就对提名艾塔尔的适当性充满质疑,开启了「念菁英私校是否适任教育部长」的讨论。

面对「私校菁英」不懂公立学校发展困境与一般学子疾苦的批评声浪,艾塔尔于20日交接教育部长的记者会中直接回复:「是的,我曾就读私校。对于父母当时做的选择,我没什么要隐瞒或致歉的。」

新科教育部长艾塔尔与卫生暨预防部长罗梭(Aurelien Rousseau,右)。路透社
新科教育部长艾塔尔与卫生暨预防部长罗梭(Aurelien Rousseau,右)。路透社

暴风眼「亚尔萨斯学校」的真实样貌随后也被法媒公开。该校位于巴黎市第6区,为巴黎最贵地段之一,知名校友还包括前卫生部长布辛(Agnes Buzyn)、国际知名律师布兰柯(Juan Branco)等。

与一般贵族私校不同,亚尔萨斯学校除了菁英主义,更带有结合布尔乔亚与波希米亚的「布波族」(Bobo)色彩,巧妙地融合了资本主义和艺术文化,培育许多艺术家、记者、律师、政治人物、商界与产业领袖。

记者兼「菁英学校:探查亚尔萨斯」作者布列登尼耶(Lucas Bretonnier)22日在财经媒体「资本」(Capital)专访中形容它为「鱼子酱左派和自由右派的爱校」,在法国教育市场独树一格。

学校成立于1874年,当时法国拿破仑三世在普法战争中战败,洛林(Lorraine)与亚尔萨斯遭普鲁士并吞,部分贵族出逃至巴黎。为了以有别于公校与天主教学校的方式教导子女,便自筹开办从国小到高中的亚尔萨斯学校。

该校基本学费一年3000欧元(约台币10万元),录取率极低,国中部664位报名者中只招收86人。除一般课业外,学生也被培养人文关怀与对艺术的热爱。玛利亚.蒙特梭利(Maria Montessori)1920年代更亲自到此培训教师。

布列登尼耶指出,由于背景与教育,该校学生普遍不畏惧权势和金钱,而充满自信、能言善道、从容不迫的「酷态度」(coolitude)便是学风之一。

另外,艾塔尔在亚尔萨斯中学也结识了学生时期女友,即如今家喻户晓,并曾受邀至台湾演出的歌唱才女乔伊丝强纳森(Joyce Jonathan),「我不知道」(Je ne sais pas)等金曲,许多台湾人也耳熟能详。

其实法国一直以来都有菁英教育的传统,总统马克宏、总理柏纳(Élisabeth Borne)等多数政治人物也都出身私立中学,以及专门培育政治、商业领袖的高等学院(grandes écoles)。

然而近年来公立学校资源日益匮乏、教师不足,各级学校「社会混合」的改革目标没有进展,公私立中学距离越来越远,才更使得艾塔尔出任教育部长的适切性一时之间备受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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