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克斯特(Nigel Inkster)1975年加入MI6,曾派驻北京、香港,在MI6有超过30年的资历,于牛津大学就读时,他主修中国研究。近期他接受英国i News专访示警,英国情报界缺乏足以对抗相关风险的中国事务人才,无论是就对中国和中国共产党的认识,或是华语文能力而言。

这在一定程度上可归咎于英国政府曾推动的英中关系「黄金时代」。殷克斯特指出,在那样的时代氛围下,很难期待政府积极关注中国的秘密活动。

关于中国对台湾的企图,殷克斯特说,他倾向认为中国仍寻求避免军事冲突。不过,他怀疑,英国政府至今对如何应对台海重大事态,仍未有定见,他指英国政府或许终究得面对现实,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得下决定,如何应对「台海有事」。

英国MI6前官员殷克斯特。翻摄殷克斯特X@NigelInkster
英国MI6前官员殷克斯特。翻摄殷克斯特X@NigelInkster

他说,任何西方国家政府最终都无法回避一个基本问题,那就是一旦「台海有事」,该怎么办。作为美国的盟友,英国可能会被期待投注资源于台海战场;情报支援相对容易、没有争议,但实际投入兵力是另一回事。

殷克斯特之前就曾示警,「晶片」和「民主」仅有助确保西方一定程度、而非理所当然的支持,远不足以保卫台湾。

他当时提到,北京已预设美国会介入台海冲突,因此美方是否采取「战略模糊」,基本上不影响北京的军事擘划和准备。另一方面,台湾内部政治情势的变化或选举结果,不足以改变北京对台湾的战略意图;北京不会心平气和坐视台湾维持事实独立,但仍期待以非军事手段达成「统一」。

英国外交大臣卡麦隆(David Cameron)在2010至2016年担任首相期间,与时任财相欧斯本(George Osborne)合力推动英中关系「黄金时代」。不过,去年11月接任外相一职后,卡麦隆数次强调,如今事态已改变,日益具侵略性的中国是英国面临的最重大安全挑战之一。

英国外相卡麦隆之前任首相时,推动与中国「黄金时代」。路透社
英国外相卡麦隆之前任首相时,推动与中国「黄金时代」。路透社

殷克斯特指出,虽然中国的个别情报活动可能杀伤力不及俄罗斯的个别行动,但中方活动的累积效应,在战略层次比俄罗斯更值得英国担忧。当中国的海外秘密活动日益获关注,北京近期也数次「揭发」潜伏在中国的西方间谍。

美国「华尔街日报」25日率先揭露,一名在中国生活约40年、2018年突然「人间蒸发」的英国商人事实上正在中国服刑,而英、中政府之前从未公开提及此事。

殷克斯特告诉i News,除了在网路空间的活动,北京的人力情报(human intelligence)搜集活动也「大幅增加」,部署更多人员以「无情手段」不惜代价取得军事、商业和其他情资。

他说,整个英国情报圈,包含MI6、对内情报机关「军情五处」(MI5)以及政府通讯总部(GCHQ),「明显」缺乏中国事务相关能力。

英国军情六处局长摩尔。资料照片
英国军情六处局长摩尔。资料照片

MI6现任首长摩尔(Richard Moore)曾数次公开提及,MI6如今投注于中国的资源已超越任何其他任务。不过,殷克斯特认为,MI6目前仍在「赶进度恶补」阶段,解决落差仍需时间。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26日在例行记者会表示,这名英国人石伊恩(Ian J Stones)于2022年8月因为被外国收买「非法提供情报」,遭判处5年有期徒刑。英国政府对涉及情报事务的案件及外界说法,有「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政策。

在此之前,中方本月曾声称关押一名为MI6从事间谍活动的黄姓人士。

殷克斯特指出,北京关于外国间谍的指控可用于中国国内宣传,以巩固中国共产党的统治。他说,这么做的逻辑是,「若情况不对,这绝对不会是中国共产党的错,一定是其他人的错」。(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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