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教育局晚间表示,针对该起教师检举疑涉性骚扰事件,该校于6月9日晚间接获校友电话举报,旋即召开紧急会议并进行校安通报,依《校园性侵害性骚扰或性霸凌防治准则》规定处理,教育局亦要求学校严正处理,即(6/12)日起依法避免涉案教师再接触学生。

该校于今(6/12)日召开性平会议及教评会议,其中性平会决议受理调查,并将组成调查小组进行调查,且要求老师于调查期间请假不到校,避免接触学生;而教评会则依法定程序决议,将召开本案第2次教评会,通知老师到场针对调查期间将先停聘的部分陈述意见,届时会决定是否予以停聘。

北市教育局重申校园性别事件零容忍,若师生性别事件确认,严重将依教师法第14条应予解聘,且终身不得聘任为教师。另依被行为人的需要提供相关辅导及协助事宜。

政大实小教师遭控性骚,受害者披露后惊觉不只一人,因此通报校方。图为政大实小外观,翻摄自Google
政大实小教师遭控性骚,受害者披露后惊觉不只一人,因此通报校方。图为政大实小外观,翻摄自Google

指控女子脸书全文:

我最信任的老师郑XX在我高一那年,对我性骚扰。并且在我上大学之后,直到毕业前,都还试图想对我做些什么。
我其实本来只是希望有个道歉,但在我原本的限友po文发出后,我接到了其他政大实小学妹受害的消息,而且不只一位。
如果你也曾被郑XX骚扰、侵害,请私讯我,我们一起让他受到惩罚, 我们不要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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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国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好的老师,那是他正式老师的第一年,就算我那时候才小学六年级,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这个老师不一样、很热血、很好笑,跟我们很近、能跟我们玩在一起。他是我们的电脑老师,他举办了皮卡丘打排球大赛、他带著我们一起做自己的毕业光碟、教我们做网页和动画、跟我们一起听五月天和S.H.E.,就像我们年纪比较大的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和一群朋友,即使毕业了也还很常回去找老师,学怎么做Flash、用老师的录音设备唱歌录音、或是就聊聊天、吃个饭,老师总是会很开心。一开始总是一群人,慢慢的升国中、高中,大家降低了回去的频率,有时候也揪不到一群人一起,我们开始零星的回去找老师,就像去跟朋友吃个饭。

那天我自己回去,没有告诉朋友。因为我想借用老师的录音设备,录一首歌给下个月要生日的朋友。我们在三楼的教室里面录音,离一楼的老师办公室有点距离。老师那天隐隐不对,看起来有点累,但我没有多想,只想著把我的音录完,于是我唱我的歌,他就在旁边。

然后我找不到软体接下来要怎么操作,抬头问老师接下来要怎么办。他绕到我身后,用右手复住了我正在用滑鼠的右手,移动箭头,说,吼,就在这里啊。

我其实已经不记得我当时脑子里想过什么了,也可能就是一片空白?我也忘了为什么老师把我拉到他的大腿上坐,然后抱住我,没多久之后走出去洗手台洗了个脸,看起来真的好累,然后跟我说,对不起他状态真的很不好,最近好多事情,可以借我抱一下吧?我一方面觉得好想要回家,一方面告诉自己,没什么吧?老师就是很累而已啊?抱著我而已,还好吧,不要大惊小怪,没事。

即使我很想下楼、很想回家,我们还是又回到了教室,又不知怎么的老师从后面抱住我,喃喃说著,这样不好,你应该要拒绝我,你这样很危险。最后我们一起下楼、一起穿过校园、一起走去我搭公车的地方,老师一路上都在说,这样不好,你应该要拒绝我。我只记得我就笑笑著,忘了我怎么回到家。

回到家之后我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但开始不断、不断、不断的掉眼泪,我不知道我哭什么,但是我觉得很伤心,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白天发生的事情,穿插著上高一穿著制服回去看老师的时候,老师说哇你真的越来越漂亮,高中生真是青春无敌、穿插著老师说,你真的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穿插著我妈说你不要单独回去找老师这样很危险,我还跟妈妈大吵说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我跟几个朋友说了,得到两个男生朋友问我「你到底穿什么回去找老师啊?」,告诉我「有时候你穿得太Over真的不能怪老师耶。」

我跟老师事后是有联络的,而且有阵子相当频繁。我认真的问过为什么对我做那些事,他说你长大了,我把你当朋友,我那天状况真的太差了,我很累、想要找朋友靠著。但是时不时又会跟我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我不行,你喜欢我吗?我想到老师曾经告诉我,他和师母感情这么好,就是因为他把十年当作十个一年,很认真的在珍惜、在经营跟师母的感情。我问,那师母呢?他说,你先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在高二或高三时我们断绝联络了一段时间,直到大一我接了营队副召之后,社团指导教授笑笑的跟我说,哇而且我们这次要合作的就是你的母校耶。然后到校开会的时候发现,没错,年轻又懂带小朋友的他就是营队负责人。
家长们和教授说,哇,太巧了吧。而他说,对呀,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她真的很棒。

于是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哇他居然是你的国小老师喔!太巧了吧!而且你们还有联络欸!感情好好喔!」,我卸也卸不掉的人设。

一开始我们的距离其实有拉开,但随著人设、随著营队密切合作的关系、随著他若无其事地表现得像个正常的指导老师,我慢慢觉得,好,可能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心里或许我真的舍不得这个亦师亦友、我很尊敬的老师,那些事都是我想太多了,他真的只是很累而已。

直到他在营队里以老师的名义告诉我,他有事想要跟我讨论,请我一个人到教室,我思考著以学生的身份我是应该前去,所以在其他队辅伙伴都在其他地方上课的时候,依约到了当时没有人的教室。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他就试图拉住我的手。

我甩开了,转身立刻走出教室,觉得又恶心又伤心,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打给营队外的朋友哭,努力的在伙伴们、小朋友们面前继续做好副召姊姊该做的事情,毕竟老师很重要,我们一群大学生新手上路没想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个营队铁定办得乱七八糟。

你说营队之后呢?我什么也没说,但是依然使用著「他最得意的学生」的人设,央请他来社团教社课,他也依约前来,帮了我很多忙,在营队我就是尽量避开各种独处的时候,闪不掉的时候就和朋友视讯装忙让他无法做些什么或跟我搭话。只是在大庭广众下他要搭「他最喜欢的学生」的肩膀拍个照、披个外套、关心一下聊个天,这都太正常,我无法闪开,只能觉得无比恶心。

直到大四毕业终于卸下了学姊跟社长的身份之后,我才告诉了几位伙伴。其中一位异性伙伴甚至因为跟我走得比较近,被他针对、攻击,在伙伴和营队中的小女孩拍照的时候说,「你觉得你这样妥当吗?我跟你说,我们最怕的就是被说性骚扰。」

我直到那一次才彻底爆炸,删除了好友,至此不再联络。

只是每一次性骚扰、性侵害的风波喧嚣尘上的时候,每一次我看到或听到有人问「可是她已经是高中生了耶,她如果不喜欢她应该要反抗吧?这很奇怪。」的时候,我都要再检讨自己一百遍,我没有反抗、我没有发声,我甚至还用了人设红利去达成自己的目的。我是不是活该。

前年,在一次咨商过后,我托当时被攻击的异性朋友,传了FB私讯给老师。大意是我不想加你好友,但我太想要问你,你为什么对我做这些事?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让当时才高一的我对整个世界的信任崩塌?因为我从来没有问过,所以我好想知道为什么,好想把十几年来的痛苦好好解开,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第一次被已读。第二次他跟我说,他忘了。对不起,他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他以为我们不联络是因为营队理念不同(喔不是是因为你污蔑我的伙伴,而且还是拿你最没资格说嘴的性骚扰。)他最近状况真的很差,他想回我但是打了又删掉,他只能说对不起,请给他一点时间想一下。
然后就没有了。

最近的风波太大,于是我又很认真的在想我到底还在气什么。人家都道歉了不是吗?都过去十几年了不是吗?问出来什么又怎么样呢?想了很久觉得,或许是气我始终连个认真的道歉都得不到吧?说你忘了那算是哪门子的道歉?
文方跟亚静说,你当然有错,但你也付出代价了啊!

「这么多年来,你的痛苦是真的,你失去的人生、你摧毁的信任,这些全部都是真的,所以张亚静你不要再觉得你没有资格为自己讨回公道,已经够了。亚静,已经够了。」

本来,我只想要一个好好的、认真的道歉。然后可以告诉自己,已经够了。好好的对十六岁的自己、二十几岁的自己说,已经够了。

但现在,我已经通报了实小,如果你也是受害者,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我们一起揭开这个混蛋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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