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舒湄今在脸书PO文说,她贴出第一篇文后收到很多Me Too来信私讯,有许多人告诉她,因为「同一位加害者」的霸凌,她们也出现身心症状,必须接受咨商与治疗,是促使她决定说出来的主因,一开始不想说,是因为害怕被业界封杀,「我也确实在这之后,曾被从工作候选名单中给撤换掉」。
她并透露,原本今晚要出席北影的开幕活动,「我想看九把刀的电影,6/12已回填出席表单,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6/15会发文,但至目前为止仍未收到北影回复入场的电子票券。 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听闻周遭有声音传出「谁敢再找你拍戏」、「扫到电影圈盛事等于跟全电影人作对,你完蛋了」,她坚定说:「没关系了。 我未来的人生与工作,不管好与坏,反正,牙一咬,就过了。 『我不想成为像他那样的大人』」。
黄舒湄稍早宣布今晚6点30分在中山堂门口接受提问。北影总监李亚梅表示不知情,至于黄的文中提到有权势压迫,迫使台北迈斯纳工作室改动声明,李亚梅说:「我们也没有打电话给凤小岳的迈斯纳,她认为迈斯纳改声明是受到我们的逼迫。刚刚凤小岳有打来说,是他们觉得自己声明不够清楚,所以重写。」
黄舒湄脸书全文:
《我说,我勇敢说》
首先,
我想告诉所有的 被害者 以及 我自己:
「不需为加害者的恶行负责」
「不必因说出来而感到抱歉」
「严格」VS.「霸凌」,两者完全不同,请辨明。
《为什么现在才说? 》
「害怕被业界封杀」,是我恐惧的压力之一,我也确实在这之后,曾被从工作候选名单中给撤换掉。
做出决定之后,才惊觉电影盛事开幕在即,原本打算7月闭幕后再行说明,但,说与不说,都各自影响不同的层面无法拖延,天人交战,挣扎至今,望请各界理解。
(以上白话翻译:说不说、什么时候说,我都会被骂,,,想骂之前请您看文章 第一段吧。 )
《关于执行单位》
加害者必须为他的恶行负责,
执行单位也必须为师资的选择负责。
第一堂课,这位老师就对同学们说:
「我本来不想教的,教编剧可以,但是教『表演』? 但同仁们说我可以教,就硬推我出来教。」
执行单位从专业角度挑选师资的评估是什么? 是权势? 是真专业? 还是其他考量?
并且应为其所选择的师资及课程发生的事负责。
《关于「台北迈斯纳」》
台北迈斯纳工作室所发表的第一版声明,让我感到同理支持并且被接住,但是之后再修改过的澄清版本,就仿佛把那拉著我的救命绳索给切断了。
会修改声明,是否也受到权势压迫的影响呢?
本事件工作坊的「初阶班」,是由台北迈斯纳工作室的Martijn老师所教授,至「进阶班」才转由霸凌事件的当事老师接手,而这位当事老师在授课过程中,不断提及台北迈斯纳、Martijn、以及 凤小岳先生⋯⋯作为授课范例。
基于该当事执行单位具有官方色彩及业内代表性,且本工作坊的同学,许多是上过初阶班、甚或是台北迈斯纳工作室的学员,此当事老师之行为,恐已致迷惑混淆。
我在此谨向「台北迈斯纳工作室」举报以上事件,顺请贵单位评估是否进行厘清事件的始末与关联,以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受影响与损害。
台北 Meisner Studio - 台北迈斯纳工作室
叹,「勇气」这件事啊,不但是自己要给自己,很难,原来,要拿勇气去支持别人,更难。
《你为什么决定说出来? 》
贴文后收到很多Me Too来信私讯,里面有许多人告诉我,因为「同一位加害者」的霸凌,她们也出现身心症状,必须接受咨商与治疗。
是的,因他而生病的人除了我之外,不只一位。
这是促使我决定说出来的主因。
我很害怕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将与这位加害者的姓名永远挂在一起,虽然Me Too来信者们同意我截图公开她们的经历,但是,我深深了解那种恐惧害怕以及无法预测的压力。
所以,我不打算公开截图。
我希望能以自身处理这霸凌事件的过程与方式,告诉所有的被害者:
「不需为加害者的恶行负责」
「不必因说出来而感到抱歉」
「说 与 不说,你都没有错」
我决定,独自面对。
《这位霸凌者是》:
台北电影节 主席 易智言 先生
课程:台北电影节2022演员工作坊-进阶
去年12/5 工作坊排练现场,从早上10点到晚上10点,北影执行单位有聘请摄影师在现场架设机器「全程录影」,并且,被霸凌的演员同学,不只我一人。
也建请北影公开录影档并对外说明,以确保自清并维护权益。
若无说明,因受害者众,本人不排除循司法途径,提出「联合诉讼」。
以此行动让被害者们了解,我们同受法律保护。
是否提出联合诉讼,端依北影的后续处理方式。
祈请北影不要以「将进入司法程序,不对外说明」的理由进行规避,因目前尚未进入司法程序,再者,本人无法确定本案是否有涉及「刑事或公诉」层面,望请慎重考量。
顺请当事者诚恳面对,以止争息讼。 决定权,在您。
此致 台北电影节
台北电影节 Taipei Film Festival
蓝色工作室 Lan Se Production
其他记者提问之回答请见下段6/18更新文。
历程纪录:https://reurl.cc/514gzR
《备注》:
1、我原本今晚要出席北影的开幕活动(我想看九把刀的电影,6/12已回填出席表单,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6/15会发文)
但至目前为止仍未收到北影回复入场的电子票券。 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2、欸欸,黄舒湄,你被业界封杀定了!
「这点小事都承受不起,还『爆料泪诉』,谁敢再找你拍戏啊?」
「你扫到电影圈盛事等于跟全电影人作对,你完蛋了你!」
「如果进入司法程序,你连『本名』都要被公开,并且跟他挂在一起了,要死了你!」 ⋯⋯
(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了。 我未来的人生与工作,不管好与坏,反正,牙一咬,就过了。
「我不想成为像他那样的大人」。
以上,谢谢大家,黄舒湄 2023/6/22
#登出地球的倒数十年 #权势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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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 更新文
先说明:《无辜者被误解》一事
这证明了我的文章并没有「刻意影射」的动机与意图。
我原本就不敢说出加害者是谁,所以并没有提供任何可辨识的外型、职业、背景、经历⋯去引导加害者的身份指向某个范围,只单纯地描述事实与过程,也没有使用煽动性的形容词来夸大事件。
而且只要点开留言与分享内容,就会发现所有猜到的网友底下,答案都是「同一人」,并且留言者都在第一时间就解答。
「文章无影射、留言有解答」,
记者给我来讯也都明确指出加害者的正确姓名,所以,我并不认为有误解的发生。
《但新闻标题的确去猜测无辜者了啊? 》
首先,
「被害者不需为加害者所造成的伤害负责」
当下的、后续的、衍生的⋯⋯都不需要。
再来,
这其实也只是新闻采访或办案侦讯的方法与技巧,是为了促使当事人说出真相的推力。
这是新闻工作者的职责,我能理解的。
《既然无影射,为什么留言者猜得到? 》
只要点开留言与转发分享者的发文内容,就会发现:
「他们都是跟加害者有共事或相处经验的人」
其实我对这点也非常惊讶!
很多网友私讯我说:
「不意外、他也对我这样、我们都退选了、没看到一半,就从口气态度语言,知道是他! ⋯⋯」
甚至有个网友说:
「我看到你写『原子笔咔咔声』就更确定了,那是我第一次发生恐慌症。」
我们连恐惧的触发点都一模一样!
这才是我决定说出来的主因。
《为什么提到「麦斯纳技巧」? 》
因为授课过程所发生的霸凌,是这位加害者口中所称的「麦斯纳」,我必须先说明麦斯纳与方法演技的不同,才能解释:
工作坊同学们在课堂上因为不了解这种技巧,所以「无法辨识」教学VS.霸凌。
我相信很多当时被霸凌的同学,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接受挑战」。
感谢凤小岳先生的补充说明。
凤小岳 Rhydian Vaughan
最后,
《要说就快说,卖什么关子啊! 》
已经有网民开始留出这类评论了,
所以,我还是要说明一下,目的绝不是为了影射,而是不得不说出我的为难:
做出决定之后,才突惊觉业内有大活动即将举办,我很担心会因此影响这个活动的焦点。
「什么时间点说,才是最适宜的?」
我陷入天人交战,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希望神给我指示。
然后,
媒体标题的「因1事」其实是因为最后这一点才对,换照片是因为,我喜欢这张照片。
以上,谢谢大家 6/18舒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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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 原始贴文
最近MeToo风风火火,很多网民丢出:
承受不了就不要当演员、 这本来就是演员该做的事、那以后大家都不要拍戏了⋯⋯
很多人觉得,演员无限上纲。
我想跟大家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里头没有「性」,但我想说的是,霸凌有太多种形式,但是都含有相对的「权势」,在权势底下,被霸凌者都是恐惧而无助的。
以我一个恰查某的强悍,却依然选择噤声的亲身例子,来聊聊:
「能说出来,到底要多勇敢」
以及
「演员的工作必须要有界限」。
曾经报名一个征选制的演员工作坊,当时看了授课师资的名单非常仰慕,获选时非常开心,对这即将为期3个月的工作坊充满期待。
授课老师选择「麦斯纳技巧」作为训练内容,这种表演技巧与方法演技是相反路径,对一般方法演技演员来说难度非常高,也非常难教,要洗掉过去的表演经验,就已是非常困难的第一步,老师与学生都必须先经历「讲了听不懂,说了做不到」的挫折。
这种师生挫败感在第二堂课就被爆发出来,授课老师藉著练习的名义,现场与一位同学进行「互相攻击」的对骂,当下情况接近失控并且没有授课焦点。
果不其然,次堂课,我上场不到5分钟,就被老师轰下台,说我太「演」,会拖累其他同学的时间,不让我继续做练习。
接下来说到的排练,有全程录影。
进入剧本首次排练,我们这组被老师不停打断,老师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用了各式激烈的情绪与嘲讽的语气,他说,我是一个没有range(弹性)的演员,让他不知道如何指导我。
我努力配合老师给的意见不断修正表演,他持续打断、持续嘲讽,包括:
「你的表演让我想吐(搭配呕吐的表情)」、
「你是在演几岁啊? 太恶心了!」
…… (还有很多恶劣语言我已经选择性遗忘了),中间竟然还把我们叫下台,要求另外两位从没看过这个剧本的演员,「演给我们看」。 过程充满嘻闹与嘲笑。
幸亏我的对手演员向老师陪笑脸,而我也始终紧闭嘴巴没有违逆,老师才让我们再上台「试最后一次」。
这次他终于抛开谩骂,先给出明确的指令:
「你应该是一位温暖自信充满包容的女性。」
这下我心中完全明白老师「给了错误的指令」。
我们拿到的剧本是「爱在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最后一场,伊森霍克与茱莉蝶儿从首部曲相遇、二部曲相逢,到了三部曲是「相厌」,而这场戏,是茱莉蝶儿吵著要离婚,对伊森霍克大酸特酸,刻薄又讨人厌,而我却必须「温暖自信充满包容」?
我是职业演员,我就照著你的指令演,没有问题。
终于完整走完唯一的一次,老师没有打断,因为我们的表演很好,听对手演员说,有同学在台下看了掉泪。 这次,老师没有办法给笔记了,他只嗯嗯嗯了几声,说:「嗯… 欸… 算是里面还可以的一次啦。」 接著让同学们休息10分钟。
我以为自己过了一关,休息时经过楼下,老师围著一群演员同学抽烟聊天,老师远远看见我,就对著所有同学指著我的鼻子说:「主角来了。」
他竟然花了整节下课时间在跟「其他」同学「讨论」「我的」表演。
他叼著烟把我叫过去,当著所有同学的面,劈头说:「你是什么背景的?」
我低著头简单说明一下。
老师:「所以嘛! 我说得没错,你根本没什么表演经验。」
我持续低著头没有回话。
老师:「你的表演有一种『窠臼』。」
我将腰屈得更弯,请教:「老师,请问是什么窠臼?」
他无法解释:「反正,就是一种窠臼!」
他摇摇手叫我离开,继续抽他的烟。
我天真以为自己是在打一场艰苦的硬仗,这下我才完全明白:「我在打的,是一场必输无疑的败仗。」
不管我的表现好不好,他都会把我说成「烂演员」,就如同他现在围著「别人」讨论我一样。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对于自己报名了这个工作坊感到后悔,担心这会伤害到我接下来的工作,我开始非常焦虑。 我打开手机、电脑、笔电,把所有为工作坊所做的survey全部删除,把我的浏览纪录里有他名字的资料,逐笔清光,我不敢看到他的名字,那3个字只要出现在我的视线,我就害怕到颤抖不已。 当下,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放弃好不好? 不要再去那个工作坊了!」
我完全理解那些因为霸凌而不敢上学的小孩了,我只想躲在家里,不要见任何人。
我失眠、心跳超过100,短短几天就瘦了5公斤,于是去看了身心科,医师建议我不要再继续这个工作坊,甚至还替我开了证明。 但是,他也说了:
「你更可以安安静静地退出,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因为公开病历,你会遭受到更大更未知的压力,对很多事不关己的人来说,是无法同理的。」
但是,我的对手怎么办?
我仍旧选择跟对手继续工作,面对课程表定的最后一次排练。
试炼还是继续来。
就在我跟对手排练的当时,传来讯息:
「老师确诊了。」 执行单位说:「老师出关后,会跟每组一对一排练,请大家给出另外的时间。」
当下我跟对手紧急核对时间表,没想到,我跟对手可以的时间老师不行,而老师可以的时间我跟对手无法集合起来,距离呈现演出只剩下不到10天。
在执行单位追杀逼时间的高压当下,我的对手也焦虑地说:「我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执行单位中间对我的误解与责怪就略过了,为了不要再继续造成误会,当他们提出要我空出原本没有安排的进剧场时段,我尽力配合,也赶到了。
是的,还有接下来。
演出前一天进剧场spacing结束后回到家,我接到对手的来电。
他说,老师「很温柔地」跟他说:「明天,我可能不会让你们这组上台。」
他的原因是:「因为明天来现场看呈现的,都是导演跟选角,『如果』你们两个表现不好,对你(指对手)反而会是伤害,我是在『保护你』。」
我听完陷入崩溃边缘。
我跟对手都是入围过的演员,但是,没有一个现场观众看过我们这次的排练,「不能上台」只会造成更大的揣测,我们「表现不好」到什么程度? 只能任人遐想与臆测。
「表现不好所以不能上台」,这一切都是老师说了算,这对我们将会是多么大的伤害?
我几乎要哭了说:「不能上台,我们就没有证人,这更伤! 明天我们去求他! 拜托你施展你的可爱,让他喜欢你! 那如果他真的要我去跪,我愿意在所有人面前向他下跪,只要他肯让我们上台!」
对,当时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不但想拿我对手的可爱去换! 我自己更愿意交出最后的自尊向他跪下!
那个晚上,是我最难熬的夜晚,我想了各种不能上台的因应方案,我甚至想,「到时自己冲上台直接演」,如果我的对手不敢上台,我就自己演,我做「独白」! 我连独白的台词都准备好了。
「我们必须要有证人」,这是我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事。
第2天,我吃了双倍的抗焦虑药到现场备战。 可能就是因为当天的技彩排是公开的,现场不但有同学,还有剧场的工作人员;
「因为有证人」,所以最后我们还是上台了。 但是当晚观众绝对没有人想像得到,我当时是在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吃了多少药,才有办法完成这个演出。
这件事对我来说,除了老师在我身上所施加的霸凌之外,对我影响更大的创伤,还来自「个人的尊严剥夺」以及「团体的歧视切割」。
那3个月里面,我嘴巴紧闭不作任何抗辩,不让权势有任何借口指称是我的责任,同时还必须在团体里面假扮弱势,以求维持对手的信任。 「村八分」是最可怕的刑罚。
许多网民把这个议题锁在:「演员没经验、演员玻璃心」上面,开始检讨被害者。
身为有经验的强悍演员以及表演老师,我必须要向大家说说,演员的脆弱从何而来:
演员的《正式拍摄》V.S.《前置排练》,两者是完全不同的状态,《正式拍摄》时会面临到时间紧缩、环境干扰、精神压力... 等因素,所以演员在拍摄现场,会开启「备战模式」,让自己的Body-Mind被影响的程度降到最低。
《前置排练》,则不然,为了创造表演的各种可能性,演员必须反过来卸下所有的防备,像是掀开头骨的脑浆、剖开肚皮的腑脏,以最赤裸、最开放的态度,全然接收,拥抱被重塑、被再造。
所以「排练当下」,是演员最脆弱的状态。
如果引导者拿著这份权力任意地予取予求,践踏演员的信任事小,最严重的是把演员的Body-Mind侵蚀了、啃噬了、摧毁了,这部分是没有机会重来的,因为那跟「生命」绑在一起,是职业演员「唯一」的本钱。
所以,当一个演员愿意以最赤裸脆弱的状态跟引导者排练,那绝对是自愿的、是信任的,引导者怎么可以不珍惜这份信任? 不保护这份脆弱?
更何况这个人是老师、是导演、是掌有权力的人!
演员为戏受伤害,是丑闻,不是发新闻,
演员为戏来真的,不是敬业,是不专业。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职业,应该要为工作受伤、牺牲、胁迫、甚至死亡。
会计师不需要为数字牺牲,律师不可以被法律胁迫,警察不应该因工作殉职,那么,请不要要求演员要为表演付出生命、牺牲健康、放弃尊严,甚至为了戏被甩3百个巴掌。
那是绑架勒索、那是集体霸凌。
希望网民不要再把「这是演员本该承受的」这样的指控套在被害者身上,没有人应该承受这些事。
你为什么不拒绝?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你为什么不检讨自己? 你为什么小题大作? 你为什么玻璃心? 你为什么不敢大方具名?
你、为、什、么、不、反、抗?
让我这个恰查某告诉你,
因为,「害怕」。
连我这么强悍,都怕。
所有的霸凌,都跟权势挂在一起,因为不对等的关系,被害者恐惧权势,害怕不服从所带来的毁灭效应,当权势者提出要求时,被害者往往选择的是「此刻就毁灭自己」,根本无法思考自己交出去的是「财产」、是「工作」、是「尊严」、甚或是「性」。
就跟黄云歆写得一模一样:
担心自己蹭新闻、说了没人理、被笑小题大作、反而被舆论检讨、被算帐、因此丢工作…… 最后玉石俱焚。
我一直以为我遇到的权势霸凌事件只是「茶壶里的风暴」,走过就会好,直到今年拍戏,我才发现我依然没有好,听到原子笔的咔咔声,我竟然会感到害怕(那位老师在课堂上会不断地压原子笔),他依然在影响著我的人生,我的工作。
而这个执行单位接下来所办的各种活动、各种新闻,我都不敢看、不敢参与,觉得此生与这个单位所举办的奖项从此无缘,再遇到当时同班的同学时,我更是觉得无地自处、没有自信。
原谅我,写到这里,我依然不敢说出那位霸凌者的姓名,因为,我只要想到,「自己的名字将会跟他连在一起」,我都会感到恐惧害怕。
我是恰查某,连我都这样了,所以「勇敢说出来」这件事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希望网民能高抬贵手,停止二次伤害,也祝福被害者们,暗夜不要再听到「咔咔声」。
#Me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