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橘一位时常进场看棒球的好友,他一同进场的朋友遇上一个困扰:原先想怎么协助读书一向自动自发的儿子可以考得更好,结果读国三的儿子突然不想读书了,把心事手写下来两张满满给妈妈。

为保护学生隐私,就不放上这写满满的两面了,他文笔流畅,并且很真挚地传达出对他来说,搞不清楚目的的做事情很没有意思,认为读书看不出目的外,要跟妈妈说其实我真的读完了也不大可能,这种痛苦更是永无止尽,那为何要深陷其中。

以下回信征得家长同意后,稍作一些润饰,将写给这位弟弟的全部内容贴上来跟大家分享。

【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哉问。】

弟弟你好,我是阿橘叔叔,阿橘叔叔现在是一个足球球评,也时常撰写文章针砭时弊,并参与国内足球场的规划设计。平时叔叔在电视上讲解足球,你有看足球吗?也许你也有听过阿橘叔叔讲过英超、欧洲国家杯也说不定,没有的话,这个礼拜六日,也可以看看西班牙甲级足球联赛,跟国内的男女足联赛。足球真的很有趣的,它真的真的很好玩。

其实很多人都有你的困扰:「到底读书是为了什么?」阿橘叔叔自己在国二时拉大提琴读音乐,却看到学校技艺班的简章,一个和高职体系结合的特殊教育,让学生可以去了之后学到像是修车、煮菜、剪发等可以谋生的技能,让学生可以早早出社会,培养好可以养家糊口的能力。

有天我就去跟学校老师说我想念这个,老师不准,老师说你成绩可以上建国中学、师大附中,为什么要去念这个?我回老师:「因为我觉得我对读书好像没有什么兴趣,学这一技之长好像比较适合我。」

即使我填好了简章,老师也只把他收进抽屉,然后没有什么然后,然后就过去了,我也没特别去追这件事情,我上了前三志愿,读成功高中的我很疯社团与校外活动,从高一上的全校前5%到高二下学期的全校后5%,家人原先对我读医科的期许落空到你只要有个公立学校读别造成家里经济负担就好,我考上了国立成功大学都市计划学系,之后更念了研究所拿了硕士学位。

可是你一定心想叔叔不是对读书没有什么兴趣吗?硕士大学还念了七年半?后来因为大学系上的评分,并非单纯的时间内作答写出标准答案的氛围,我才知道,钻研知识、探究一项问题议题,或者解决一项社会问题是很有趣的,我总是跃跃欲试,我单单只是对考试没有兴趣。

其实读书很有趣,文学作品刺激我的思考,美学艺术冲击我的思维与价值观,数理建构我的逻辑。但在读书考试升学的这个过程,我却学了一堆很杂的东西,包括学校课本里的内容,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我学了这要干嘛,有什么用?

可是,人生一定什么事都要追究有没有用吗?

人生有趣的就是,如果你够努力学习,很多东西总会在某些意外的关键时候帮助到你。国中从丢硬币、丢骰子学的机率与期望值,有天我在读国外足球的理论时发现:这不是我国中学的期望值吗?而且,还跟我的硕士论文不谋而合。

就算没有,它也能增加你的素养。

我发现我很庆幸我没有放弃过每一个课本里的知识,我不见得学得好,但我一定认真读懂,很多的文学作品里诗词让我有天生活或工作遇上问题时,可以初步有想法,可以在惊慌失措时找回重拾重心的手段,可以在对人生的困难无所畏惧。

坦白说,一堆东西在我人生好像也都还没有什么用,像排列组合真的在生活遇到了,我也只会穷举法,但没学过,连穷举可能都没有逻辑的乱列。

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也许课本里很多没有用的知识有天就像期望值一样突然成为现在分析足球赛事的工具。

我想作为球评,我告诉自己,比起一直重复跳针的说「啊,这球漏盯!」、「这球很高难度!」、「这球很厉害!」一定有天会被问:啊那到底是有多厉害?如果阿橘能够用简单的数学、或者物理告诉大家,是不是更能理解选手球技的高超之处?是不是更有说服力?如果没有读书,很可能形容这件事就很单调。但相对来说,书读得越多,脑袋就能有更多的词汇与灵感好去诠释传达脑中的想法的机会。

我也很坦白的说,一开始读书,我也只是为了能和父母交代:我的玩乐是建构在我有读书的付出与努力。

但叔叔也想跟你说,这样很累,因为会变成读书只是为了应付父母,只是为了应付考试,虽然这样没有不好,虽然考试真的很重要,因为他关系到升学,有好的学校「通常」会伴随著:更好的教育资源、更好的工作机会、多元的同侪关系、更多不同的视野,以及更好的、更好的选择机会。

这社会很残酷,金钱的压力往往会改变一个人,往往会把人压的喘不过气,在妈妈的努力下,你可以不需负担经济下读书,是一件幸福的事。

其实「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本来就因人而异,谁也说不准,但叔叔很可以确认的是,没有读书任人摆布的机会是比较高的,别人说什么你很可能虽波逐流、人云亦云,就像收到那些长辈文时,一样没有验证能力后就直接转发那样的盲从。

读的书越多,操之在己的自主权也就越高,你就更能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你知道这种「选择的自由」有多珍贵吗?

读了书,你可以选择出人头地,在社会做一个备受敬重的知识份子,也可以选择创业做一个别人从未想像过的工作,也可以选择做安稳的工作,也可以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然后空闲的时间徜徉文学,也可以靠知识与学历能力应征一份过得去的工作养活一家人,但有更多的人是出生之后,一辈子都没有选择的机会,一辈子都问著自己要是有读书,是不是人生会有些什么不同。

读书可以让你可以做出选择之前,用别人的经验先行思考、并累积足够的资源,帮助你做出决定,你不需要在这社会夸众取宠、作出不被自己认同的事,而是做一个正直的知识份子,去面对人生不同的挑战。

但如果没有读书,社会与知识的现实门槛,让你能够选择的选项相对就少,也许你有十足行动的勇气,但不见得有知识与相关的资讯、资源来支持你的行动,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大家都会透过升学或者其他线上资源不断进修、再精进自己的一大原因,因为学经历某种程度也是对你读书的这段努力的过程做出肯定,而当你诚实的拿到你想要的学经历后,看到那些诓称自己学历的人,你也会一笑置之、对自己过去的努力感到满意,然后更有动力的过每一天。

读书,为的就是一个让你可以有选择更好的人生,只是这个「更好的人生」是什么?这个答案就要你自己去想像、去发掘,这是你自己的人生,要你自己去做决定。

《本文经 阿橘.Orange.徐有辰 授权刊登,未经同意请勿拷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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