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屏颖住在高雄前镇区,原本与阿公阿嬷、父母亲、大伯一家人共同生活,她2岁那年,担任大货车司机的父亲在雨天帮忙维修公司的天车,不慎触电遭电死,母亲当时丢下她离家改嫁。
当清洁工的阿嬷、洗车工的阿公,努力工作加上捡资源回收把她养大,还帮她投保储蓄险,希望日后生活有多一层保障。
从国中起朱屏颖知道自己家庭状况后,很懂事常利用假日帮忙阿嬷捡回收,每学期结束,就问班上同学书籍课本还要不要,若不要就请送给她,她再带回家给阿嬷回收。
毕业后,她考上在路竹区的私立树人医专,要读5年,第一年住校,第二年起在校外租屋,她知道阿公阿嬷及大伯很辛苦养家,家中经济并不富裕,她的学杂费都办理助学贷款,生活费初期暂由家人帮助。
面对困境,朱屏颖告诉自己要「独立自主」,从专一开始,她就找寻任何可打工机会,即使每月只有几千元的收入也好;她当过早餐店、饮料店员工、学校的除草工、西餐厅服务生。
因为都是利用晨间或下课后的晚间及假日打工,收入都不高,直到去年她找到在诊所的行政工作,每月约有1万元到1万2千元左右的薪水,若再靠加班,最高可领近1万5000元,对她来讲这笔钱很重要,至于功课,则打工下班后利用深夜来做,平均每天睡眠时间仅5小时。
两年前,阿嬷因病去逝,失去挚爱的阿嬷,朱屏颖哭得非常伤心,悲恸到一整天连一口饭都没吃;孰料,今年2月28日阿公也离世.剩下她孤单一人,她告诉自己要坚强活下去,不能被环境所打败,也不希望大伯为了资助她有太多的负担。
她想到阿嬷生前曾申请过低收入户未过,因此今年3月她为了想减免学杂费,决定申请低收入户看看,因为全家只剩她一人,心想可以过,这样光学杂费每学期就可省1万多元。
第一次送件,承办人员告知因她被大伯申报抚养无法通过,大伯知悉立刻退出申报,并补缴所得税,她把这些资料补呈后,承办人员再告诉她,阿嬷及阿公死亡,各有一笔约40多万元保险费汇入她的帐户,金额超标,无法通过。
不过,朱屏颖表示,这些钱都用在两位老人家的丧葬费及买灵骨塔位上,全部所剩仅约10万元左右,这10万元已花在生活及读书费用上。
朱屏颖不死心,6月底第三次申请低收,这回社工却告知,因为她有储蓄险,2025年可领回一笔钱,这笔钱已经超过法令规定的每人动产额度7万5千元,且母亲的收入及动产、不动产都要列入计算,因动产在保险部分就超额,所以无法通过低收入户申请。
朱屏颖想申请民间慈善团体急难救助,因不是单亲也不是弱势家庭,屡被打枪无法获补助,顿时觉得心好累,内心难过到不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朱屏颖说:「从小就没爸爸没妈妈,阿嬷、阿公也在这两年相继走了,虽然大伯在经济上有帮忙,但还是无法通过低收入户审核,但就她了解,同学间有爸妈有车有房可以申请的过,而我却不行,这真的太不公平了!」
「这样的政策是不是有需要检讨修改的地方?政府要实际了解她们这些边缘户的痛苦才对啊!」
朱屏颖表示,她打工算时薪钟点费,一个月的收入在1万元上下,就算加班最多赚到1万5千元好了,扣掉房租4000元,生活费再省也要3、4千元,如果三餐只吃泡面则为1千多元,她曾经在收入少的时候长达一个月都只吃泡面过日,加上交通费等其他杂费,老实说1万元打工钱所剩无几。
她自己还要存钱还学贷,而且每学期学贷愈来愈多,9月开学学杂费加上书籍费就要5万多元,毕业后一出社会至少就要揹负5年来的学贷共3、40万元,「我的身分无父无母,自己养自己,却不能申请低收补助,难道要没有任何保险才能申请低收吗?」
针对朱同学的质疑,高雄市社会局表示,根据高雄市申请低收入户生活补助规定,补助条件要符合下列4项才能审核通过。
一、需设籍居住在高雄市的市民,且最近一年居住国内超过183日。
二、家庭总收入平均分配全家人口,每人每月未超过最低生活费1万4419元。
三、动产(含存款、有价值证券、财产交易、投资、中奖所得、车辆及其他一次性保险给付)额度:每人7万5000元整。
四、不动产:全家人口的土地公告现值及房屋评定标准价格合计不超过新台币355万元。
社会局中区社福中心区主任赵若新指出,朱同学在动产的保单部分因阿嬷生前帮她投保储蓄险,2025年可领回金额就超过7万5千元的额度,所以申请低收就不会过,承办人员并没有刻意刁难同学申办,法令规定就是这样,他们公务员只是依法令规定来做。
赵若新也说,朱同学在生活上若确实有困难,虽没有低收补助,社工会想办法转请慈善会或民间善心团体来帮助她,希望多少能协帮助到朱同学一些些,协助她度过困境与难关。
高雄市社会局今天表示,上午有连络上朱同学,提供「教育部弱势助学金申请」资讯让朱同学知悉,该同学也同意社工协助媒合民间慈善单位,提供助学金帮助。不过朱同学说,自申请低收入户无法通过以来,社会局说要媒合民间慈善单位协助,但迄今3个多月来一件民间补助都没有,实在觉得很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