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22日)是七夕情人节,许多名人都在脸书或IG大晒恩爱,郭台铭也以「我逝去的情人,林淑如」为题,在社群晒环抱亡妻的旧照,回忆第一任妻子林淑如病逝前的时光,并叙述「首富有什么用?钱再多有什么用?我钱都不要了,我只要换回我太太的生命」。
不过,网红作家「凯萨琳・孔」却分享郭台铭这篇文章写道:「Terry(郭台铭)好勇敢,情人节缅怀逝去的妻子,现任的妻子情何以堪 。Terry 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他是Terry。我才不相信其他男人有这个胆。」
对此,郭台铭妻子曾馨莹向《壹苹新闻网》表示,「这段内容是我挑选的」,她表示郭台铭七夕在脸书分享对首任妻子林淑如的思念,是她和丈夫一起挑选的回忆录内容。
郭台铭脸书全文如下:
在淑如最后的那段日子,我们一面努力寻找每一种可能的治疗方法,一面很努力地跟时间赛跑,努力地想要把握住每一个她还可以开心正常过生活的时光。最后那半年,我只要一有空,就自己开车,载著她到处去我们以前玩过的地方,或是还没玩过的地方,因为我们以前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到处跑。晓玲也大部分都跟著。那时候守正也结婚了,她至少完成了一半的心愿了。
后来我们又搬房子,她一直在努力装潢房子。她最后花了好多个月时间,很开心地去添购家具,那是她那段日子很大的寄托。
最后那几个月,其实对我们全家人是很快乐的时光,因为守正和晓玲很小就出国了,后来有时晓玲暑假回来,守正又在国外上班,守正回来的时候晓玲可能就回去上课,所以我们一家四口基本上很难很难四个人住在同一个屋簷下,那段时间可能是我们第一次可以有这么多时间,好好享受全家在一起的天伦之乐。
那时候,淑如很开心,很多难得的亲子时光。她喜欢烤肉,我们就带她去烤肉,她很喜欢户外,或是喜欢看电影,我们就带她去户外或是去看电影。她喜欢看那种侦探悬疑推理片,花脑筋的,她会猜测说「我知道他现在一定要做这个事情」。晓玲也爱看推理,也是受到妈妈的薰陶,因为她常常会看推理书,然后看完就问晓玲要不要看,晓玲就会陪她一起看。
2005年初,淑如的状况就已经不太好,不过她还可以和我们出去玩。那年农历过年,我们全家开车到花莲「理想大地」,住了四天三夜。
当时,我想到这可能是我们全家最后一次这样一起过年了,但又一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也不该是最后一个过年。顿时,我无法控制心中的悲伤,又不希望让淑如看到我的样子,只能跳进水池里,在水里面释放自己痛苦的情绪。
在水池里,我一直掉泪。根本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池水。
过了一会,淑如唤我起来,拉我一起去放天灯。
我们在天灯上,写著「祈求健康、平安」等字,一笔一划,淑如写上她的名字,我也写上我的名字,而后我们一起点燃了天灯的火焰。
我用一个很细的绳子,系在天灯上。
看著天灯冉冉升起,我想起我们说好至少要一起度过五十年的海誓山盟。
天灯越飞越高,绳子已经不够长了,我收手,让天灯直入天际,企盼这个天灯能承载著我们全家的嘱托,希望它带给我们火光般的希望。
那简直是我最后一次的希望之火。
※
那天是三月三日。
淑如进医院的那天非常突然,真的是非常突然。她住院的前一天,我们大家还一起去乌来泡温泉。我们彼此拥抱,享受温馨的时刻。
返家后,淑如很兴奋,与我讲了很多,与我讨论未来要先抱孙子,还是要抱先孙女。
我看著淑如的双眼,知道她实在不想离开我们。我抱著她,彼此相拥入睡。
半夜,淑如不断地咳嗽,我本以为是温泉水呛到之类的,没想到她一夜长咳,简直无法呼吸。
我扶淑如到客厅,轻拍她的背,直到天亮。她咳的每一声,都让我心惊肉跳。
清晨,守正和晓玲纳闷我们怎么一夜未睡,我说要带妈妈回医院。早上七、八点,我们将她送急诊室,就发现她肺部感染,郑医师评估后,说要送进去重症区插管。
淑如拉著我的手,说:「我不要插管,我会好的!」我强忍著泪水,将她扶上病床,她整个身体瘫弱无力,还是继续用仅存的力气,告诉我,她不要插管。
那时候,杨泮池医师还有其他医生,也来帮著看病况,杨医师说这个状况有可能是肺炎肺部感染,感染是可以控制的,就还是可以拚拚看,我们只要有可以恢复的点,我们都不会放弃。尽管她呼吸衰竭,医师们还是持续积极地在加护病房治疗。
那几天,我在台大医院与信义区住所的来回往返,都是用走路的。沿途的一景一物,都充斥著我与淑如的点滴回忆。
三月八日,是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我一个人,徒步从台大走回信义区的家里,帮她拿了一件喜爱穿的衣服,然后又走到顶好商圈的顺成蛋糕,买了一个结婚周年的纪念蛋糕,又买了一束花,再走回台大医院。
我在病床旁,把花束摆好,然后点起蜡烛,没想到,蜡烛一下子就灭了。
看著熄灭的火烛,我差点嚎啕大哭起来。只见守正与晓玲走进病房,我忍著眼泪,故作坚强。
这个结婚纪念蛋糕,没有人唱歌,没有人切蛋糕。
医生们仍持续抢救。
※
三月十二日,下午两三点左右,我回到我们在徐州路上买的第一栋房子,那房子离台大医院很近。我甫洗完澡,就感受到自己肾的部份很痛,痛到站不起来,我赶紧打电话给马偕医院的魏医生,没多久就被救护车载进了马偕医院,诊断出是肾结石的发炎,就留在马偕医院接受治疗。
是日,晚上六点至七点,我在马偕医院接到守正的电话,他告诉我,淑如已经离开了。
淑如走了,我竟然不在她的身边。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寄托在天灯的希望,宛如放了手的线,再也拉不回来。
我顿时陷入很深、很深的绝望。
淑如过世后没有多久,富比世发布我是台湾首富,我整整三天没有睡觉,无法成眠。首富有什么用?钱再多有什么用?我真的跟自己发誓说,我钱都不要了,我只要换回我太太的生命,但换不回来啊。就从那个时候我已经把钱财看淡了,因为生命无常。我自己很多股票都给了员工,我是台湾第一个做员工信托股。钱财不在你赚进来的价值,不在你花出去买件衣服的价值,而在于你把它花出去救助别人。
后来我弟弟也因为血癌而过世时,我就决定要在台大捐个癌医中心。我已经为了癌症失去了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了解那种痛,我不希望再有更多人来走过这条伤痛的路。
从此,为癌症的医疗研发致力,就成为我余生最重要的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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